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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章 試試符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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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仙師大人未免也太過無情了,真是用完就扔啊。”沈烏嘴上這麽說著,面上卻是笑嘻嘻的,總算是舍得挪動他那屁股,從楚苕腿上起開了。

楚苕冷哼一聲,站起身來往後方一掃,對上那位築基期女修的目光。

整個交易會的過程中,到剛剛結束,這人的目光就一直若有似無往她這邊看,準確點說對方是在看沈烏。

交易會結束之後,她身邊的男修都已經離開了,可她還遲遲沒動作,在楚苕看過去的時候她才站起身,卻是朝門口的管事走去。

楚苕神識一掃,聽見她朝那管事問道:“要多少靈石能買走你們這的凡人?”

“看來我這張臉還是不錯的。”旁邊沈烏輕笑出聲,又朝出聲道:“也就只有你,不懂風情,木頭似的。”

說完這話他就直接走了。

楚苕皺著眉頭,也沒多管,只心裏覺得有些稀奇,沈烏用的這張臉確實不錯,可也不至於到了讓堂堂一名築基期女修這般執著的地步吧?

等她從門口出去的時候,正好聽見那管事朝那名築基期女修道:“實在不是晚輩故意難為前輩,而是顧家的規矩便是如此,這些凡人並不可拿來買賣交易,否則有一就有二,時日一長,那些凡人肯定會心生不滿……”

“不過就是一些凡人罷了,能被我等看上也是他們的福氣,更何況,想必他們也希望能被我等看上吧,至少我等一高興,還能讓他們多活幾年,或者花些靈石買一顆駐顏丹,讓他們得以永葆青春……”女修語氣裏滿是輕蔑和不在乎,顯然在她看來,那些沒有靈根無法修煉的凡人和物品也沒有什麽兩樣。

隨著楚苕下了樓,那女修的聲音也漸漸遠去消失,她沒有停留的直接離開了這裏。

一路上明顯感覺到有幾道神識若有似無的停留在附近,直至她走進自己落腳的那棟小樓,那幾道神識才離開。

楚苕勾了勾唇角,眼底一閃而過的冷意。

“看來盯上你的人不少啊。”坐在椅子上沈烏一手端著一杯茶,笑盈盈的看過來,“不過就是幾瓶丹藥罷了,就給你招來這些,若是你有一只陰眼之獸的消息傳出去,你說那些魔修之流,鬼修之流,會不會全部出動找上門來?”

“小友怎知陰眼之獸的事情?”原本該在沈睡的透骨老怪突然出聲,語氣裏滿是驚疑不定。

從楚苕進入顧家之後,沈烏便和她分開了,雖然不知道他是用來什麽辦法又混了進來,但楚苕得到陰眼之獸的時候他也確實不在場,兩人碰面之後,楚苕也只字沒提這件事情。

楚苕對於沈烏知情這一點也是沒有絲毫的意外,在他旁邊坐下之後毫不客氣的就將另一杯茶端了起來,還未喝,沈烏便道:“這茶可燙著,你悠著點。”

楚苕掃了一眼茶杯裏冒出來的熱氣,眉頭皺起,指尖在杯身上輕輕一點,杯子裏的熱氣頓時散了,她這才低頭喝了一口,入口溫度正好,不會過熱也不會過涼,不至於讓她不舒服。

透骨老怪提出的疑問沒人搭理,他也就沒有再出聲。

只是等楚苕上樓打算看看今晚的收獲時,他才朝楚苕問道:“楚道友,要不要先讓小友離開這裏?以免等咱們去取東西時發生什麽意外,你還得顧及小友的安危。”

“有什麽好顧及的?”楚苕卻毫不客氣道:“死了也就死了。”

透骨老怪一噎,越發覺得這對師徒奇怪起來,也讓他心裏漸漸有了些不安。

可緊接著楚苕就道:“到時候只我過去,他又不去,旁人也不知道他和我的關系,自然不會找上他。”

“原來楚道友是這麽打算的,倒是我多慮了。”透骨老怪心裏一喜,連忙道。

楚苕輕應了一聲,似乎沒有把這些放在心上。

她盤腿坐著,察覺到陰籠中的陰眼之獸在鬧騰,於是布下結界之後就將它給放了出來。

煉化了陰籠之後,她就不必再將這籠子時刻掛在外面了,能直接當作法寶一般收進體內,連同關進去的陰眼之獸一起,楚苕甚至還有一個意外的發現,將陰眼之獸和陰籠一起收入體內的時候,她體內的灰霧便自發的運作起來,一點一點修煉吸收著陰眼之獸身上的陰氣。

雖說修煉速度極其緩慢,但日積月累的,總會有所改變。

陰眼之獸就被放出來就想往外面跑,被楚苕事先布置的禁制給擋了下來,它似乎有些惱怒,竟然張嘴在那些禁制上撕咬起來,竟然也能撕咬得開。

楚苕眉眼一沈,朝它道:“你若是再鬧,我就將你關回去。”

陰眼之獸一聽,撕咬的動作頓時停了下來,扭頭看了她一眼,一對上楚苕的目光便轉了回去,賭氣似的縮到墻角蜷縮成一團不動了。

楚苕有些無奈,但也收回了視線,一拂袖,面前便懸浮了三顆青雲獸的蛋和一塊拳頭大小的青黑色石頭。

她正想先仔細看看這青雲獸的獸卵時,餘光瞥見黑影一晃,扭頭一看,原本蜷縮在墻角的陰眼之獸已經不見了蹤影。

再往那塊青黑色石頭看去的時候,正好看見一顆拇指大小的黑色腦袋從其中一個孔洞中鉆出來,黢黑黢黑的腦袋上有兩點銀色,正好和楚苕一對上,緊接著黑影一晃,黑色腦袋又縮回了孔洞之中。

楚苕:……

這陰眼之獸確實不大,拇指大小,但這石頭上的孔洞也就是小拇指尖大小,她怎麽想都感覺這兩個的大小並不對等,但這陰眼之獸在其中鉆來鉆去的倒是十分靈活。

甚至像是和她躲貓貓似的,從孔洞中探出頭之後就朝楚苕這邊張望,一旦發現楚苕在看它就立刻縮了回去。

雖然這陰眼之獸並不會言語,也沒有叫聲,但楚苕已經能夠感受到它此刻的快樂。

“這陰眼之獸也分幼年期和成年期嗎?”她伸手摸了一下鼻尖,思索道。

透骨老怪出聲道:“有可能,日後楚道友若是再碰上陰氣聚集之地,亦或是至陰之地,大可以將這陰眼之獸放出來由它吞噬那處的陰氣,天長地久的,這陰眼之獸說不定還會進化長大。”

楚苕一聽,心裏也有些期待起來。

只不過這至陰之地可不是那麽好找的,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存在。

見陰眼之獸在這塊奇怪的石頭裏面玩的開心,楚苕也就沒有再多管,而是將視線落在了那三顆獸卵上面。

這獸卵肯定是得靈氣滋養才能孵化,但她不可能時時刻刻以靈氣滋養著它們,只能趁早取到透骨老怪放在洞府裏那些東西,等她趕回望月宗之後,就能在攬月峰上布置一個聚靈陣,將這三顆獸卵放入聚靈陣中孵化。

再不濟,望月宗也有一個專門豢養靈獸的靈獸園,她若是懶得管,就把這三顆獸卵放到靈獸園去,讓那裏的弟子幫忙照料著就好了。

這麽打算好,楚苕就將這三枚獸卵給收了起來,重新看向那塊古怪的石頭。

看過去的時候,之前在裏面鉆來鉆去好玩的陰眼之獸已經不見了。

楚苕神識一掃,確認自己布下的禁制尚且完好無損,其他地方也沒有那陰眼之獸的蹤跡,這才放下心來,知道這陰眼之獸多半是藏身在石頭裏面沒有出來。

她朝石頭招了招手,石頭就飛到了她的面前懸浮不動。

楚苕指尖一彈,一縷灰霧便飛了出去,在即將靠近石頭的時候,從最近的那個孔洞之中黑影一晃而過,那縷灰霧就消失不見。

楚苕額角抽了抽,她若是沒有看錯的話,那縷灰霧是被陰眼之獸給吞吃掉的。

這可不是她想要試驗的結果。

之前那名光頭大漢以靈力測試這石頭的時候,就從石頭中飛出一縷黑霧將靈力給卷走,她就是想試試用灰霧是不是也是這麽一個結果。

可現在陰眼之獸藏在裏面搗亂。

楚苕停頓了一下,就這麽一下,裏面的陰眼之獸似乎不高興了,從空洞中探出頭來盯著她看,見楚苕看過去的時候,還立刻朝楚苕張了張嘴,又吧唧了幾下。

她莫名看懂了這陰眼之獸的意思。

催促著她繼續放出灰霧。

“你先出來,我得試試這石頭,試完了再陪你玩。”楚苕知道它聽得懂人話,索性攤開來和它商量。

陰眼之獸果真歪了歪頭,似乎思索了一下,緊接著朝楚苕點了點頭。

見它這麽爽快的答應,楚苕還有些意外,但見它依舊趴在那孔洞裏一動不動,並沒有要出來的意思,她正遲疑著,就見陰眼之獸伸出兩個前爪捂住了嘴。

似乎是在告訴她,它不出去,但是也保證不動嘴。

“放心,很快就好。”楚苕笑了一聲,當即小團灰霧朝那塊石頭飛去。

眼看著灰霧已經到了石頭近前,一道黑影一晃而過,說好不動嘴的陰眼之獸眨眼就將那團灰霧吞吃了下去,甚至還扭過身去鉆入了孔洞之中,只有那條蓬松的尾巴露在外面,朝著楚苕晃了幾晃,難以掩飾的得意。

楚苕五指一張,朝那條尾巴抓了過去。

陰眼之獸飛快的將尾巴一縮,楚苕便抓了個空。

冷眼看著這塊石頭,沒一會兒,她還瞥見其中有孔洞裏出現兩點銀色,便知道是陰眼之獸在裏面看她。

沒想到沒這樣一只小獸給戲耍了。

一時之間楚苕都不知道是更生氣還是更好笑。

她朝那塊石頭道:“行吧,既然你想先玩,那我們就先玩著,等你玩夠了就不許再搗亂了。”

語氣裏透著幾分無奈和縱容。

孔洞之中兩點銀色動了動,也不知道這小獸有沒有信她的話。

楚苕也不管,指尖一搓,一揚,一小團灰霧便朝石頭飛了過去,她面上也不急,不管陰眼之獸有沒有聽信她的話,左右對她來說都是好事。

眼看著灰霧到了石頭近前,一道黑影一閃而過。

果不其然,裏面的陰眼之獸探頭就吞下了那團灰霧,可就在它想要往回縮的時候,卻發現自己縮不回去了。

楚苕捏著它的腦袋,將它從孔洞中直接拽了出來,另外一只手掌一翻,陰籠便出現在了手中,陰眼之獸身後尾巴晃得快出現殘影了,她也沒有絲毫的心軟,直接將它往陰籠中一扔,輕哼一聲:“是你不講信用在先,那也不要怪我來詐你了。”

陰眼之獸趴在陰籠裏,兩點銀色瞅著她,反正臉都是黑漆漆的,眼睛又實在太小,楚苕也看不清它的神情如何,到底是惱怒還是委屈或控訴,那都不關她的事了。

楚苕將陰籠收了起來,沒有了陰眼之獸的搗亂,接下來探究起這塊石頭倒是順利了許多。

她發現,即便是用灰霧去試探這塊石頭,依舊會被裏面的黑霧卷了進去,絲毫動靜都沒有,而當她想要捕捉到一點黑霧好看看這黑霧到底是什麽東西的時候,卻發現黑霧一旦離開石頭太遠就會立刻消散。

若是離石頭太近,就會立刻被石頭給收回去,她拿這東西竟然一點辦法都沒有。

無奈之下她就只能暫時將這塊石頭給收了起來,心想著或許日後會弄明白這東西到底是什麽。

等她再從小樓裏出來的時候,外面已經比她剛來那會兒熱鬧了許多,尤其是廣場那邊,修士更是不少,她又去逛了逛,沒發現什麽特別的就轉身離開了。

片刻後,楚苕的身影出現在凡人所住的那片區域,路上還碰見了顧家的巡邏弟子。

那些巡邏弟子連忙上前朝她行禮:“見過前輩,前輩,這前面就是凡人的住所了,並沒有修士在這邊居住。”

言外之意,若是楚苕是誤入這邊的,其實已經可以轉身離開了。

畢竟於修仙者來說,凡人那邊的街市就算再繁華,所售賣的東西也不是他們需要的。

“我來此處找人,順帶嘗嘗凡間的食物。”楚苕面無表情道,“正好多年沒有嘗過了。”

顧家弟子一聽,當下不敢再多說,甚至告知了楚苕哪一棟酒樓的食物味道最好,緊接著才從一邊離開。

透骨老怪的洞府如今是在一處凡人府邸當中,正好將他的洞府當成了院中的一處假山石。

“那塊石頭便是我的洞府入口了。”透骨老怪朝楚苕道,緊接著一道烏光一閃,楚苕面前就多出了一塊令牌,“楚道友只需拿著這塊令牌便可以自如進出我那洞府。”

“既然這麽簡單,你為何不直接將令牌給我?”楚苕輕挑眉梢,“說不定這會兒你已經在某處亂葬崗或荒墳待著了。”

透骨老怪嘿嘿笑了笑,道:“我這洞府位置可不好找,端看顧家坐落此處這麽多年也沒發現我這洞府道友就知道了,再者說,時隔這麽多年,我也想看看我生前的洞府。”

說到後面的時候他的語氣裏難掩惆悵和感嘆。

楚苕輕應了一聲,也就沒有再多問,伸手拿過令牌,身形一晃,人就到了那塊大石頭前。

這塊石頭有兩人高,寬有幾丈,但厚並沒有多厚,上窄下款,表面大部分是光滑的,只有一小部分地方長了青苔和一些矮小的植株,立在這院中,伴著附近的假山水池,倒是也挺有意境的。

估摸著當時這宅院的主人就是這麽想的,才會留下這塊大石頭,否則就是想要搬走,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,倒不如留下來做造景,也是一處特色。

楚苕隱匿了身形,拿著令牌在大石頭前一晃,大石頭表面一層光幕閃現,緊接著消失不見。

而楚苕擡腳往前走,身形便毫無阻攔的進入到了石頭裏,眼前場景一遍,出現的是一個往下延伸的洞口,倒是還修建了階梯,而階梯兩側的洞壁上鑲嵌著拳頭大小的月光石,照得格外亮堂。

“你將洞府建造在地下?”楚苕額角抽了抽,身形倒是沒有絲毫的停留,也沒有要沿著階梯慢慢走的意思,直接化作一道灰虹飛遁了進去。

透骨老怪不知道是重回舊地還沒有晃過神,還是其他原因,並沒有附和楚苕的話。

片刻後,楚苕便身處在一個石室當中。

透骨老怪這洞府倒是精心布置過的,開辟了好幾個石室,照他所說,一個石室用來豢養靈獸之類的,一個石室用來種靈草,還有一個石室專門用來打坐修煉。

楚苕逛了逛前面兩個石室,其中一個石室裏只有一堆白骨在,看來是多年沒有人來餵養,原本豢養在此處的靈獸都死了,倒是另外一個石室裏,雖然枯草不少,但枯草之中竟然還有一株草在生長著。

這株草只有一根枝幹,枝幹左右錯落長了細長的葉片,楚苕粗略一數有七片,每一片葉片的根部長著一顆顆拇指大小的血色果實。

“血焰果?”楚苕眉心微動,面上也有淡淡的笑意。

這時候,一團黑霧從她袖中飛出,透骨老怪的元神跑了出來,繞著那株血焰果飛了飛,哈哈大笑了幾聲,道:“沒錯,楚道友竟然也認得這血焰果,想當初我從一處秘境中得到一株此靈草的幼草,那幼草沒有結果,也毫無用處,我本著丟了也是浪費的念頭就隨手種在了這裏,沒想到我當年滿抱希望的其他靈草全部枯死了,倒是這株最沒有希望存活下來的血焰果存活了下來……”

何止是存活了下來,這麽多年過去,這株血焰果已經完全成熟,楚苕也是運氣好,正好碰上它結了果實的時候。

這血焰果也是修仙界已經很難能尋覓到蹤跡的一種靈草了,也是少有的不管是鬼修魔修還是人修都能用得上的一種靈草,用來煉制的明心丹可抵禦心魔。

倘若當日李袖娘母女倆能有這麽一顆明心丹,亦或是有一顆血焰果,都能順利度過心魔。

單看能抵禦心魔這一點,就是日後結成元嬰,亦或是化神期都能用得上的,多少老怪在即將歷心魔的時候不惜花費重金,亦或是闖入某些兇險禁地,就是為了得到這麽一枚血焰果。

楚苕當下也沒有客氣,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個玉匣,一拂袖,灰霧卷著那株血焰果,直接將其連根拔起帶回了玉匣之中。

此處她日後肯定不會再來的,更何況這還是顧家的地盤,這樣的好東西她自然不會留給別人,而這玉匣能封存靈氣,還能讓血焰果在其中生存一會兒,說不定回去之後她能繼續將這株血焰果種下。

“沒想到楚道友機緣不斷,看來是天道都想讓楚道友成為鬼修第一人……不!恐怕日後楚道友成為修仙界第一人都不足為奇!”透骨老怪笑呵呵道,也沒有再回玉簡中的意思。

楚苕含笑看了他一眼,似乎終於被他的吹捧給說動了,一邊轉身往剩下的那間石室走去,一邊道:“客氣了,我能得到這些東西還是多虧了道友你,否則我根本不會走這一遭,自然也會錯過這許多機緣……”

“哈哈哈哈!”透骨老怪大笑了幾聲,跟著楚苕一起走入剩下那間石室,道:“楚道友也不必客氣,畢竟你的機緣就是我的機緣啊……”

“嗯?”楚苕腳步一頓,側臉朝他看去。

卻只聽透骨老怪獰笑了一聲,緊接著他元神一晃,朝著石室處一角激射而去,一面鬼臉盾牌從他元神中飛出,迎風大漲,瞬間化為半人高大。

而楚苕的劍也已經飛了過去,正好撞在那面鬼臉盾牌之上。

鏗鏘之聲下,兩道烏光碰撞,鬼臉盾牌往後退了退,破劍也往回飛了飛。

“咦?”見那面鬼臉盾牌竟然真的擋下了破劍,楚苕面露意外,輕咦了一聲。

但緊接著她一聲冷哼,袖中指尖一彈,一團灰霧便朝透骨老怪的元神而去,破劍似乎也有些惱羞成怒,清鳴一聲,便又朝著那面鬼臉盾牌飛了過去。

此時透骨老怪卻已經到了角落處,他顧不及緊追上來的灰霧,口中念念有詞,幾道法訣朝角落裏一飛,轉眼間整個石室便出現了一層赤色光幕,也正好擋住了飛向透骨老怪的那團灰霧。

灰霧撞在赤色光幕之上,光幕不過晃了晃,被撞的地方出現一張赤色鬼臉,那鬼臉一張嘴,竟然將楚苕那團灰霧給吞了下去。

躲在光幕之外的透骨老怪回身看見這一幕,頓時大松了口氣。

他跟在楚苕身邊這段時間,雖然沒能見到楚苕怎麽出手,但也大概探聽出來,楚苕拿手的無非就是這古怪的灰霧和她那把破劍,而她似乎並不喜歡用其他的法器法寶,只要攔下了她這兩樣東西,那楚苕還不是任由他宰割。

一想到這裏,透骨老怪便嘿嘿笑出聲,緊盯著楚苕的目光灼熱不已,喃喃道:“本來只是想將你騙到此處好奪舍,只要我有了身體,便能重新修煉我的功法,到時候我便是這修仙界飛升的第一鬼修,沒想到啊,你機緣倒是不小,竟然又是陰籠又是陰眼之獸的!暫且就當這是天道為我準備的賀禮吧!”

他輕哼一聲,口中又是念念有詞,幾道法訣朝角落處出現的陣盤打出。

霎時間,光幕之上赤色更重,而一張又一張赤色的惡鬼臉出現在了光幕之上,這些鬼臉仿若活過來了一般,一個個緊盯著光幕之中的楚苕,目露貪婪之意。

甚至還有開始流口水的。

“有意思。”楚苕在看見灰霧被赤色鬼臉吞噬掉時便輕喃了一聲,她面上也不見慌亂,即便是沒一會兒整個人就身處無數鬼臉覬覦的目光之下。

她就地盤腿坐下,一拂袖,手中便出現了一個玉匣,玉匣之中正是她從千葉上人那裏得來的那張符寶。

這東西當初可是能和破劍對峙而不落下風,雖說被千葉上人使用過之後,所含的威能已經被消耗了一部分,但她想著怎麽也還能用上一兩次的。

正好這次就也拿來試試手。

楚苕當即閉目,幾道法訣打在那張符寶之上,瞬時間,她體內的靈力開始往符寶中洶湧而去。

意識到催動這張符寶所需的靈力可能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多時,楚苕也沒有猶豫,依舊不停往符寶中輸入靈力。

而光幕之外的透骨老怪看見她拿出符寶時,驚呼了一聲:“符寶!你竟然還有一張符寶!”

心知不管楚苕這件符寶的威能如何,他都不能讓楚苕順利催動這件符寶,於是又往陣盤裏打入了幾道法訣,眼看著光幕之上鬼臉越來越大,最後擠滿了整個光幕,從外面已經看不見裏面楚苕的身影了。

這時候光幕之上的鬼臉也開始掙紮動作起來,從光幕之上脫離而出,張著滿是利齒的嘴朝著楚苕撕咬而來。

催動符寶的時候不能被打斷,也沒有辦法再去做其他的事情,若是貿然中斷反倒還會被符寶反噬。

楚苕就是估算著時間是夠的,這才敢就地坐下催動符寶。

但那些鬼臉來的也比她想象的要快,不過眨眼就到了她的近前,離她最近的那張鬼臉一張嘴就要朝她頭上咬去時,她的周身忽而黑霧湧動。

那黑霧之中伸出一只骨節分明的手,一把抓住那張鬼臉,不過輕輕一捏,鬼臉便尖嘯著化作飛灰消失不見。

“弄死這麽些小鬼罷了,你還要廢這麽大勁兒?”低沈微啞的嗓音從黑霧中傳出,滿是不以為然。

而楚苕也睜開了眼睛,眼底血色一晃而過,她唇色有些發白,因為體內靈力幾近幹涸,但面上灰霧一現,她的唇色便又恢覆如常了,甚至隱約透出幾分殷紅。

對於那道聲音所說之話,楚苕輕哼道:“不過想試試這件符寶罷了。”

話音還未完全落下,她手指往玉匣中一點,已經有了足夠靈力的符寶瞬間化作一柄金色的小劍飛了出去。

禁制外面的透骨老怪眼看著光幕之中已經完全被一片赤色覆蓋,他心生得意,在心裏估算著時間,只要等那些鬼臉將楚苕的元神吞噬,到時候他就能奪舍占據她的軀殼。

唯一可惜的一點就是這具軀殼是女子身,若是男兒身那就更加完美了。

就在透骨老怪估算著時間差不多,可以將禁制關閉的時候,那光幕之中傳來陣陣嘶吼尖叫聲,隱約可見有一道金芒在其中穿梭不停,將那一大片血色絞得粉碎。

某一刻,金芒突然朝透骨老怪的位置而來,裹挾著破空之聲,來勢洶洶。

透骨老怪心中大懼,元神湧動了幾下,朝著陣盤吐出一口黑霧。

黑霧一落在陣盤上就立刻被吸收了個幹凈,與此同時,禁制之中被楚苕用金色小劍給絞碎的鬼臉陡然又開始凝聚起來,且一張張比原先要大得許多,氣焰猛漲。

已經從地上站起來的楚苕見此冷哼一聲,幾道法訣打在金色小劍上,小劍之上金光大盛,對那些鬼臉不管不顧,反倒直沖向透骨老怪。

赤色光幕一點阻攔都沒有,直接被金色小劍穿破,光幕一破,那些鬼臉便尖嘯著潰散開來,隨著光幕一同消失,而金色小劍則沒有停留的朝透骨老怪而去。

“不!你答應過我絕不殺我的!”透骨老怪本來就在角落之中,眼見著他的本命法寶那面鬼臉盾牌還在擋著破劍沒法收回來,而陣法禁制也已經被破,他逃無可逃,也再沒有什麽手段可以和楚苕對抗的,當下聲音尖利的大喊起來。

楚苕眉心微動,還真的讓金色小劍停了下來。

金色小劍就停留在離透骨老怪不過一指遠的距離,其上金色靈力和劍氣刮著透骨老怪的元神,使得他的元神瞬間縮小了一圈,也黯淡了許多,痛苦不堪。

但他仿佛有了希望,朝楚苕道:“楚道友,你答應過我事情了結之後就將我放在一處荒墳或者亂葬崗,你不能食言啊!小心招致心魔!”

“心魔?”楚苕冷笑一聲,無所謂道:“此事本就是你毀諾在先,我不過是為了求生反抗罷了,哪來的心魔?更何況,即便是有心魔,我方才得到的那些血焰果豈不是正好派上了用場?”

透骨老怪一聽她此言,便知道自己再無生路可言。

可楚苕下一刻話鋒一轉,朝他道:“不過我楚苕說話素來作數,更何況你也只剩下一團元神,諒你日後也成不了什麽氣候,指不定就在那亂葬崗之地直接潰散了……”

“是是是,楚道友所說極是!”透骨老怪心中一喜,連忙附和著,心裏卻愈發嫉恨起來,心道等我功法大成時便能重新凝聚軀體,到時候便是我找你報仇之時!

“但在此之前,你得和我說說,那陰眼之獸的用處,你還瞞了什麽?”楚苕冷眼看著他。

得到陰眼之獸那日她便從透骨老怪的言辭中知曉他有所隱瞞,但那時候她就已經知道這老怪另有計算,所以才沒有追問。

透骨老怪一聽她所問之事,只當她就是為了此事才決定放自己一馬,當下也不敢再隱瞞,連忙將自己所知道有關於陰眼之獸的事情都說了。

除去之前就告知了楚苕的那一部分之外,他確實還隱瞞了最重要的一點。

他手中其實就有煉化陰眼之獸的法子,且這法子是直接讓元神與這陰眼之獸相連,這使得即便楚苕不修煉,元神也能得到陰眼之獸的滋養,不說修為會如何提升,天長地久的,她的元神就會比同階修士強大數倍。

這樣一來,日後的修煉也會順暢許多,少有瓶頸。

除此之外,煉化陰眼之獸後隨著修為的提升,也會擁有一部分獨屬於陰眼之獸的天賦技能,具體如何這透骨老怪也不清楚了,這也是他從一本上古鬼修遺留下的古籍中所得知的。

不用楚苕多問,透骨老怪就連忙將煉化之法交了出來。

楚苕粗略的查看了一下,確定沒有什麽問題之後就收了起來,緊接著掃了那透骨老怪一眼,冷哼一聲,道:“你倒是還藏了不少的東西。”

進入洞府的令牌,還有那張鬼臉盾牌,以及這枚記載了煉化之法的玉簡,之前都在透骨老怪身上藏著。

透骨老怪幹笑了幾聲,被金色小劍逼在角落當中根本不敢亂動,一旦他撞上這柄金色小劍,元神肯定會直接被攪碎,到時候就真的連入輪回的機會都沒有了,於是連忙朝楚苕低聲下氣道:“楚道友,我知道的都已經說了,你還是先把這符寶收起來吧?左右此處的禁制已經被你破掉,我再沒有別的手段可使了……”

楚苕正要說話,神色忽而一動,她察覺到方才有一道強大的神識從上方一掃而過。

心裏一算時間,今日正好是水雲門那位太上長老來接顧雲生的日子,雖然透骨老怪說他這洞府十分隱蔽,即便是元嬰修士也未必能夠發覺,但楚苕也不敢再多留。

當下朝透骨老怪的元神下了禁制,將他一卷收進了一個瓶子裏,道:“等離開顧家我便給你找個去處。”

眼底卻劃過一絲戾氣。

緊接著將失去了透骨老怪控制的鬼臉盾牌一收,又將此處石室內的所有東西給收刮走了,這才收起破劍按照原路返回。

誰料她剛從那石頭中出來,就被一道強大的神識籠罩住了,緊接著一聲輕咦在她耳側響起。

楚苕心裏一咯噔,這道神識來的太過於湊巧,她也不確定自己方才從石頭中出來那一幕有沒有被看見。

但她面上並沒有什麽變化,只是扭頭看了看四周,神情有些疑惑,出聲道:“不知道是哪位前輩在此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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